心慈手辣

言不及义带来的忧愁比沉默大好几个宇宙。

【澜巍】相对宇宙(一)


逆CP OOC
脑洞灵感来自于美剧《Counterpart》

小号搬运😂
我发现放在小号完全没有更新的动力




生活是不是就是我们选择的总集?
还是这些选择定义了我们?



龙城的天总是阴沉沉的。

赵云澜提溜着一袋子豆浆油条,倚着车站牌望眼欲穿地等公交。

天快亮的时候下了场不大不小的雨,这会儿地面上还残留着大片水迹。空气中飘浮的团团湿气给冷风一吹,几乎要钻进人的骨头缝儿里去。

赵云澜出门出的急,警用衬衫外边只套了件儿不御寒的牛仔外套,下半身就一件薄溜溜的布裤子。才站了五分多钟,已经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
一场秋雨一场寒,老祖宗诚不欺我。

他起晚了怕迟到,只能从楼下的小摊儿上买早点带到办公室吃。不过就算他准点儿起床也是一样的,沈巍不在家,没人会给他准备早饭。

手机闹钟没响,也不是赵云澜忘记设定,而是他压根儿忘了给手机充电。现在的智能机,怎么着也要一天一充。他昨晚盯梢一个入室盗窃的团伙,轮完班儿到家都12点半了,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扔,什么时候没电关机的都不知道。

这要是搁在以前,沈巍肯定会想着帮他充好电,甚至等他半夜忙完了回家,还能有一碗热腾腾的鸡汤小馄饨喝。

现在倒好,早饭的煎蛋没有了,夜宵的小馄饨没有了,换季的厚衣服也没人给找出来替换衣柜。重度生活不能自理的中年男性赵云澜同志,离了沈巍的照顾,简直哪儿哪儿都过的不舒心。

不远处公交车终于蜗牛爬似的挪了过来,赵云澜掏出新办的乘车卡,在萧瑟的秋风里抽了抽鼻子,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



到所里的时候果然迟到了。

好在科长好像也没来,大厅里乱哄哄的,没人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。

赵云澜麻溜地窜到自己座位上坐下,吸管往塑料杯子里一插,咕噜噜先吸了一大口豆浆。

这一口就没了小半杯子,还带着热气的液体顺着食道滑进胃里,那股子热意顺着胃壁细胞发散到四肢百骸,总算驱散了点儿手脚沾染的寒气。

油条才吃了一半儿,前台负责接待的胖姑娘就来敲他的桌子,“赵哥,所长说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。”

赵云澜喉咙噎里了一下,一口豆浆差点儿喷出去。

“所长找我?所长找我干啥?”赵云澜抬头,一脸的不可思议。

“我也不知道,我就是个传话的,”胖姑娘抱着个深蓝色的文件夹,指了指二楼的方向,“你赶紧上去吧,所长脸色看着可不怎么好。

“哦,那行,谢谢啊。”赵云澜挤了个生硬的笑容出来,打发走了胖姑娘,剩下的半截油条捏在手里,也没了吃的胃口。

抽了张纸巾擦掉手上的油,赵云澜换上椅背儿上搭着的警服外套,扣子一颗颗扣好,拾掇整齐了往那一站,也是小白杨一样端正挺拔的一个男人。

只是周遭没人看得出来,大概他们也分不出什么精力去关心一个同事,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。他们不知道的是,这个外表始终如常的年轻人,内里早已经失去了原本的秩序。

他最近时常觉得自己就像是一辆濒临脱轨的列车,越是极力想把自己掰回到该走的轨道上来,越是硬生生的跟铁轨摩擦出更大的火星子。

稍不留神,就可能会车毁人亡。





还没等他上楼,所长自己先下来了。

闹哄哄的办公大厅跟被摁了某个按钮一样,一下子调到了静音状态。

老所长板着一张正气凛然的国字脸,一路背着手踱步到他桌子跟前,盯着赵云澜看了一会儿,目光扫过他杂草般的胡茬和沾了油渍的袖口,眼神慢慢柔和了下来。

“小赵,”他似乎是斟酌着开了口,“你爱人,情况怎么样了?”

赵云澜本来只当是自己工作上出了什么差池,这下子毫无心理准备,被这个突兀的问题问得一哽,语言组织了半天,喉咙口却像是塞了团棉花,堵的厉害。

“所长,我爱人他还在ICU,医生说现阶段算是稳定了,情况还……还……”

他试了两次,却怎么也说不出还好这两个字。

怎么能算是还好呢,他不好,一点儿都不好。

他的爱人,他的小巍,出了那么严重的事故,满身是血的被送进急救室,现在像个植物人一样无知无觉地躺在ICU病房里,靠着几台冷冰冰的机器维持生命,清醒过来恢复如常的几率微乎其微。

赵云澜红了眼框,悲从中来,几乎是咬着牙把眼泪咽回肚子里去。

“无论如何,都不要放弃。”老所长手搭上他的肩膀,轻轻拍了拍,“有什么困难,我们大家帮你想办法,总会有转机的。”





天黑之后又开始下雨。

龙城的雨好像总是没完没了,一年到头有四分之三的日子都是雨季。

ICU的门终于开了条缝,护士叫了赵云澜的名字,他揣着雨伞越过门口等待的人群。

“20分钟探视时间。”护士例行嘱托,赵云澜忙不迭地点了点头,很快被领进去接受全身消毒。

ICU病房跟普通病房的氛围实在差距太大,以至于赵云澜不管进来多少次,都觉得自己难以适应。极端压抑的空气里,除了护士的脚步声和各种监护仪器的滴答蜂鸣声,稀薄到只剩下绝对的,极致的安静。

然而赵云澜却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,那些看似沉默的灵魂,无时无刻不在跟残酷的命运作无声的抗争。

他快步走到沈巍的病床边,握住他露在被子外的一只手。

沈巍安安静静地躺着——这总让赵云澜产生一种错觉,沈巍只是困了,累了,睡着了而已。

赵云澜俯身,嘴唇轻触他的光洁的额头、挺翘的鼻尖,然后含住他软而凉的淡粉色唇瓣。

小巍,我的小巍。

我跟你保证,我每天每天都来亲亲你,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看我一眼。

一滴泪落在沈巍的脸颊上。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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